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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生(13)

来源:甘肃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1-07-08 11:16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一个星期后,小吴被取保候审。见到媳妇那一刻,见她满嘴唇泡,双眼无神,小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这模样。回到家,媳妇一把将他拽进屋问:“你咋上

一个星期后,小吴被取保候审。见到媳妇那一刻,见她满嘴唇泡,双眼无神,小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这模样。回到家,媳妇一把将他拽进屋问:“你咋上那去啦?连个准信都没有!打电话光响不接。学校的人光说你被市里的什么有关部门叫去,了解一下办分校的事。到底咋回事呀?急死我啦!”小吴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浑身软得像一堆旧棉被,无精打采地说:“开始去的纪委,一到那就把我手机没收了,还怎么接电话?后来把我交给了检察院,白天晚上都有人看着,问空挂招生的事,都怎么招的,学校给我提成多少钱,我都给谁行贿了,除了钱还给了谁什么东西……反正我知道的都说了。”媳妇说:“说了不就没事儿了么。你先洗巴洗巴歇会儿,我给你包饺子。下车饺子上车面么。”小吴咧嘴苦笑了一下道:“我这算个啥?就算是没下警车了。放出来的时候是你签的字摁了手指印,明明白白地告诉,说只能在家待着,哪都不能去,随时找都得在,不在,家里的人负责。你不是都听见了吗?”那口气硬得像石头。媳妇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说:“咱又没偷没抢没放火杀人,咱犯着啥啦?”小吴疲惫地摆摆手,“在里边我也这么说过,人家说,你的事也不会轻哪去。”见媳妇还是一副懵懂模样,道:“先不说了,乏死了,我得睡一觉。”就倒在了沙发上。媳妇强逼着扒了衣服,把他拽到床上,蒙上被子,就弄饺子馅去了。

小吴回家的第二天,姬校长被市纪委找去,询问电大办分校和分校与吴丙辰签订招生提成协议的事,回说办分校招生由中专部主任倪子越负责,协议是他签的。问吴丙辰向他行贿一个十万元现金卡,以及茅台酒、邮票,还有此前曾送过一枚金戒指的事,回说:“行贿一说纯属无稽之谈,从未收过他一分钱一件东西,有一套‘全国山河一片红’的邮票,那不是受贿,只是借来欣赏,同是收藏爱好者,互相欣赏藏品是常有的事,至于失窃造成损失,那是不可预料的意外事件,与行贿受贿不搭界。”问到莢琳为华夏学校招生的事,回说:“工作日的八小时之外属于个人时间,我无权干涉。”

纪委办案的同志问:“姬校长,账本不在财务部门那,却在你校长办公室,且当晚失窃,怎么这么巧合,你不觉得蹊跷吗?”

姬校长答:“这个不蹊跷,还真是碰巧。那天中午你们离开后,我感觉有些事情我失察,就让莢琳把账本拿给我看,直到下班也没看完,准备第二天再看,谁知道办公室当晚就失窃了。那天失窃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我的办公室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让人心痛的就是那套邮票,玩收藏的人都知道它的价值。本来我欣赏完准备还给小吴,谁能想到就失窃了。邮票恰好夹在账本硬封皮的下面,小偷感兴趣的不是账本,而是邮票。小偷要账本有什么用啊?”

问:“吴丙辰是怎么认识你的?”

答:“他爱人给我家当过钟点工,吴丙辰有时过来帮忙,也好早一点儿接她回家。他也爱好收藏,就认识了。”

问:“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吴丙辰并不富裕,他原先是给别人开大货车跑长途货运的司机,他有什么经济实力和时间精力去搞收藏呢?”

答:“说他收藏其实是抬举他,他只是小时候喜欢攒烟盒、糖纸、火花、邮票,成家后只是爱好却没有实力,但喜欢收集酒瓶,后来多了又没处放,都被他媳妇当废品卖了。”

问:“吴丙辰说,你答应过把他调进电大当司机?”

答:“司机已经调来了,不是他。他非常想来,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问:“吴丙辰在这之前曾送过你一枚金戒指,地点就在你的办公室,你正往手指上戴时,恰好倪子越进来看到了,有无此事?”

姬校长轻松一笑,说:“确有其事。我有一块鱼化石,吴丙辰要我带来给他开眼,我开玩笑说那得有抵押,他说行,我用黄金抵押。第二天,他一进我办公室就递过来一枚戒指,说我就用它抵押,姬校你戴在手上,我开完眼你就摘下来。正这个时候倪子越进来了。吴丙辰在我办公室看了一气鱼化石,赞叹了一阵,离开的时候,我摘下戒指还他,他对我挤眼一笑说,我不要了,送给你吧,我还有好几个呢——我需要郑重声明的是,这个戒指不是金的,是铜的,现在还扔在我办公室写字台的抽屉里,你们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拿……”

回到家的小吴彻底清醒了,他感觉自己闯下了天大的祸,整天窝在沙发里,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好像整个身子只有被包裹在烟雾里,才能感觉到有一点安全。他仔细地回忆着招生的全过程,那种疲乏得浑身虚汗的感觉便又拉扯着他如身临其境,他似乎又在饥肠辘辘地开着那辆借来的后面装着整箱好烟好酒的旧面包车走村串乡,又将车停在村道旁下车钻到蒿草丛里去撒尿。每进一村,便去请书记或是村长吃饭喝酒,除了送上招生简章和招生表格,照例每人送上两瓶茅台两条中华。当发下去的那些招生表格雪片一样纷纷返回的时候,他的确兴奋得夜不能寐,他看到的仿佛是一张张迎面飞回的钞票。分校建起来了,可当第一次辅导课空无一人时,他的金钱梦像被兜头泼过来一盆冰水,刷地浇醒了。他开着那辆旧面包车再跑旧路,随便抽出一张招生表到村里找人,找到的却是两个年届七旬的老人。他指着表格上的照片问,你们认识他吗?回说,这是咱们孙子呀。他又问,人呢?回说,到深圳打工去了。他说,你们孙子上大学了,被我们学校录取了,知道吗?回说,不知道呀,上什么大学?啥时候上的大学?他指着身份证的复印件问,这不是你们孙子吗?这表是怎么填的?老人懵懂了半晌,说,啊,是村长要的,说村里17岁以上30岁以下的都得登记,公家要。闯祸的感觉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后来,好像有一条绳子套在脖子上,自己被拽着走。绳子的另一头是什么?是钱,是梦寐以求扑面飞来的雪片似的钞票。复杂的感知,内心的冲突,无时不在触及他,面对的男男女女林林总总,温文尔雅的背后似乎都藏着老辣的手腕,原则希望被无情嘲弄,良知梦想被蛮横撕扯,从天而降的不幸密集而惨烈,他孤独地努力着,在绝望中捕捉生机……他听到了外面的警车在响,越来越近,“嘎——”地停在门外,进来的人身着警服,给他戴上手铐推进警车。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别的不说,那50多万肯定要如数归还。可还能还得上吗?还债的钱,花掉的钱,还有送出去的钱……完了,全完了,媳妇和儿子也跟着完了。他用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旧窝在沙发里,手里的烟头已烧到了过滤嘴,散发出一股焦臭味。

文章来源:《甘肃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网址: http://www.gsgbdsdxxb.cn/qikandaodu/2021/0708/94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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